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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黄】山后相逢 (二)

日更准时来啦  伪骨科

大家都很担心会虐  莫怕  

后期会甜到齁的 秋秋可是亲妈

上章飞机:【周黄】山后相逢 (一)


6.

 

一箱箱的行李堆在客厅,一重重的心事也压在黄少天心上。

 

黄爸爸和周妈妈原本的打算是卖掉原有的两套二居室然后买一套三居室,但是黄少天觉得这老房子里有关于妈妈的记忆,如果离开这里,那么恐怕连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了。

 

黄爸爸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坚持,最后他们决定继续住在这套二居室里,这就代表,黄少天要和周泽楷住在一个房间里,而作为次卧,大小也根本放不下两张床,于是黄爸爸就抛弃了原本的小床,为他们兄弟俩买了一张大床。

 

黄少天现在就坐在这张床上,想到以后就要跟周泽楷一起睡在这里,自嘲着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吧。

 

他承认他根本就放不下周泽楷,梦里时常出现那个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他,醒来后总是会有些许怨恨:说什么要把想要的握在手里,什么哪怕忍辱负重,什么哪怕头破血流。

 

你骗我。

 

这房间一直没有变过,书架上放着小时候和爸妈的合照,即使是锁在相框里也拦不住发黄,足球比赛的奖杯,意气风发的自己,小学时读的课标名著,订阅的作文期刊,最崇拜的足球明星海报......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男生的房间,那周泽楷的房间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真悲哀啊黄少天,既然擅自期待了,就要做好擅自失望的准备不是吗?

 

7.

 

孩子都这么大了,二老也不打算大办婚礼了,四个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顿饭,这个家就算是成了。

 

黄少天和周泽楷,终究是成了一家人。

 

刚刚毕业旅行回来的周泽楷稍微晒黑了些,头发也剪短了,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而已,这个人就好像从少年变成了一个男人,黄少天毫不避讳地观察他,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但如果这目光能使这个人有一丝不自在,他就愿意一直看下去。

 

黄少天没想到的是,周泽楷比他还要八风不动,坦然接受了自己和他成为了兄弟这件事,甚至还向他敬了杯酒,拿着酒杯的手稳稳当当,叫了一声“少天哥”就扬起脖子喝完了。

 

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报复。

 

今时今日才懂了这句话,黄少天一直觉得,报复就该是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但此刻气氛温馨和谐,心里却被安静的插了把刀,然后再来回拉扯,太疼了,黄少天吸了口气,直接举起酒瓶对着嘴巴灌了下去。

 

喉咙在咕噜咕噜的飞快滚动,黄少天满脑子都是我不能在这里哭出来。

 

最后黄少天把空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周妈妈和黄爸爸都以为他的红眼眶只是因为喝得太急了,这狼狈或许只是因为太想给这个弟弟一个下马威。

 

黄少天头发凌乱,低头斜抬着眼睛看着周泽楷笑了。

 

“既然叫了我一声哥,回个一瓶也是应该的。”

 

8.

 

    最后黄少天醉了个七荤八素,被周泽楷一路架着回了家。

 

黄爸爸以为是儿子故作大方,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自己二婚这件事,黄少天看到爸爸突然就悲伤起来的表情,即使是醉到走路都在飘,还是搭着老爸的肩膀笑嘻嘻地祝他新婚快乐。

 

“爸爸......我真的很开心......终于有人可以照顾你了,这么多年......谢谢......”

 

黄爸爸抱着儿子老泪纵横,父子俩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最后周妈妈和周泽楷一人拉着一个回了房间。

 

黄少天被周泽楷放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十几年都没有换过的月亮灯开始自言自语。

 

“月亮姐姐,周泽楷去哪儿啦?”

 

“天天呀,周泽楷不要你啦......”

 

“他不要你啦......”

 

黄少天扁着嘴巴,眼泪又从眼角滚了下来,一直喃喃重复着“他不要我了”。

 

周泽楷在床边看着这样的黄少天,差点要忍不住要扑上去抱住他,然后告诉他周泽楷没有不要黄少天,他还是他最心心念念的梦想。但他却只能站在那里,拳头握紧之后又松开,鼻头酸到要撑不住,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想要得到你,即使忍辱负重,即使头破血流。

 

9.

 

黄少天被穿过窗帘缝隙的阳光弄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温度,条件反射般的伸出手去摸索,手掌按在那人的脸上,周泽楷就这样被硬生生摸醒了。

 

“唔?”

 

听到回应黄少天转过身,看到了头发翘得乱七八糟的周泽楷,英俊的青年穿着白色的宽松T恤,正无辜地看着他。

 

他太好看了。

 

黄少天眯着眼睛笑起来,然后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早上好啊周泽楷......唔,好困......”

 

贴近后就再也分不开了,黄少天把腿搭在周泽楷被子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又闭上了眼睛。

 

周泽楷知道他一定是还没有清醒,所以才会对他露出这样没有防备的一面,但即使心里明白这只是粉饰后的太平,等他完全醒来后大概也只会剩下讥诮。

 

每一天睁开眼看你和阳光都在,那就是我要的未来。

 

他经常给黄少天唱歌,唱到这句的时候看着他满眼温柔缱绻,但黄少天却笑得眼睛都没了:“你是看不起下雨阴天多云下雪吗!”

 

当然,只有阳光才能与你相配。

 

10.

 

其实黄少天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完全醒了,他想着要不要装作不舒服的样子翻个身放开他,起床以后就当做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周泽楷的体温太让人沉迷了,皮肤和皮肤贴在一起的感觉太过于美妙,他根本不舍得放开。

 

最后还是周泽楷慢慢挪开,塞了一个枕头给黄少天抱,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了浴室。

 

浴室的水声响起,黄少天抱着枕头睁开了眼睛,这枕头是周泽楷自己带来的,枕套是低调稳重的浅灰色,和自己明亮的浅蓝色一点也不相配,黄少天埋在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清新的薄荷柠檬味。

 

只有这个味道,是没有变的。

 

那时刚刚成为好哥儿们的黄少天和周泽楷一起躺在学校后山的草地上,黄少天伸出手揉周泽楷的头发,周泽楷好脾气的笑着任他捣蛋,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偏偏还很黑,黄少天取笑他:“周泽楷,你这头发要是女孩子,准迷死一票男人,唔......虽然现在已经迷死一票女生了,但是她们才没那么好的福分,这么舒服的头发,只有我能摸!”

 

周泽楷也伸手摸了回去,说:“你的也是。”  

 

被揉乱头发的黄少天像只小狮子,小狮子大笑着把周泽楷的头抱在怀里闻了一下说:“哇!薄荷柠檬味!周泽楷你真没有创意!”

 

十个男生里有九个都用薄荷柠檬味的洗发水,的确算是中规中矩了,周泽楷笑了笑,没有反驳,山坡的微风吹得人心旷神怡,当时他们就这样躺在一起,以为一辈子都可以这么无忧无虑。

 

11.

 

    虽然周泽楷在一中算是风华盖世了,但黄少天那样阳光活泼的运动少年同样是很受欢迎的,两个耀眼的少年成为了好朋友,那惹眼程度简直是万众瞩目,几乎是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每天除了上课在不同的班级以外,其他时间几乎是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

 

    那群总是讨论周泽楷的女生把黄少天围得密不透风,简直是恨不得变出麦克风塞进他嘴里,盘问的内容无非是周泽楷有没有女朋友了,喜欢什么东西之类的,黄少天的同桌楚云秀是个气场很强的学霸妹子,她只把书砸在桌子上,冷冷地看了一圈说:“还让不让人学习了。”那群女生就悻悻的散了。

 

    黄少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谢谢啊。”

 

    楚云秀的笔顿了一下,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习题本。

 

    “周泽楷那样的人......”

 

    “有你这样的朋友也好,至少有点人味了,不然总是游离在世俗之外的样子,看着挺累的。”

 

    然后她转头看着黄少天,眼神意味深长:“不要轻易放弃他,不然他可能永远都会把自己冻起来,直到把自己冻死。”

 

黄少天被这过于严肃的表情唬愣住了,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是很对劲,他想问为什么一心只知道学习的楚云秀会知道这些,也想问她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放弃周泽楷,那样优秀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人舍得放弃。

 

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楚云秀又跳进了题海里,笔尖和思维都走得飞快,黄少天感觉她有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她在上面架着炮台观察人间,却不许任何人接近自己一步。

 

黄少天被自己中二的想法给逗笑了,然后转头就看到了周泽楷在教室门外朝他挥手,笑容纯粹而透明,方才没头没尾的对话立刻被抛到了脑后,黄少天拽起书包朝周泽楷跑去,就像跑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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